于丹:时代呈现多元化,我选择外化内不化
学者,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副院长,著有《于丹<论语>心得》《于丹<庄子>心得》等,生于1965年
什么是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呢?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多元化,这是一个对多元化充分尊重的时代,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渴望,但很多人不够勇敢。第一是没有这么勇敢的信念,第二是没有这么勇敢的执行力。
当代人选择生活的流浪与飘移,都相关于寻找与安顿。寻找的过程中是一个人把不确定性兑现为确定性的过程,是一个人逐渐在土地的丈量下走向远方,在心灵的丈量下走向自我的过程。它是对外和对内双向的、同步的寻找,而最终的契合就是完成了一种方式的安顿。这种安顿不见得在一个地方,而是在一个独属于自己意愿的一种行为标志上。
我们寻找的不是物理上的地标,而在我们自己的内心里。空间可以被穿越,我们的生命也在穿越着时间。为什么我们有的时候喜欢引用唐诗、宋词中的句子,或者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一首诗歌,其实这都是在穿越中编织一个我们心理上的坐标,就是某个人提供了一种生命的可能性,所以我就觉得,到底像什么一样去生活,去居住呢?其实人最终是在一个勇敢而坦率的意愿上,确认了自己的信念,并且以一种勇敢而坚定的力量把它兑现完成,这就是关于自我生命建立的生活方式。
我自己的生活观,可以用庄子的五个字来概括,叫做外化内不化。所谓外化就是尽可能地融合于这个社会,所谓内不化,就是在内心保持一个尽可能相对完整的自我,也就是说在外化的意义上我必定要在地图之内,在地图之上,去建立一个我所居住的地方;而我的居住在这种融合的程度上讲,可能要比一般的大众更加世俗,因为我是和我的妈妈、老公、女儿同住在一个屋顶之下,我的生活方式看起来和所有的中国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一般的中国人更加传统。但是所谓内不化这三个字,我觉得我的内心始终在驿站中一站一站地寻找着,对我来讲,就如苏东坡那句话,叫做“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故里,也可以一个也没有,因为我是一个生在北京的人。生在北京的人,是没有故乡的,因为这个地方没有方言,我们从小说的就是普通话;这个地方没有民歌,我们从小唱的是《我爱北京天安门》;这个地方的人不会饮家乡的酒,因为这个地方的红酒喝的是拉菲,白酒喝的是二锅头……所有这些东西,不带有任何地方的仪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是个在物理上没有故乡的人,但正因为我去过的地方多,我内心的认同感强,所以在整个世界上我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安顿。
安顿有时候是一个瞬间,安顿不一定长期地终老于此,不一定把你的躯体安顿在某一个屋顶之下,有的时候,安顿的感觉也是一见钟情,就是你对某一个地方,电光石火,热泪盈眶,那一瞬间,你已经完成了安顿,哪怕这个地方你此生永不再来。
我的外在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离不开母亲和孩子的女人,但是我的内心,我很喜欢的一句话叫“红尘犹有未归人”,正如我接受你们颁发的骑士勋章时所说的:他们把一次一次的流浪,当做归宿,把一次一次的离别,当做爱情,永远在路上。 (采访/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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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金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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