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连伟峰
十六岁前,我没有进过禹州城,只熟悉我家所在的那爿巴掌大的小村。因视野狭窄,认知清陋,在我心目中从没有树立起“我是禹州人”的概念。
一九八六年秋,考入许昌师范,有同学、老师问起我:你是哪里人?我总是以“花石人”对答。问者多是一脸茫然,我只得一再解释说花石在什么什么地方,这样在许昌的前两年里说“登封”(因花石紧临登封市)反而比要说“禹州”还顺口,说得次数也要多。一九八八年禹县撤县建市,消息传到学校,在一些老乡的影响下,我才开始说“我是禹州人”了,在一些外地师生羡慕眼光中,我也感到有一种虚荣在里面。从贾平凹的小说中我知道“走州串县”一个词,认为州比县大的,根本没考虑后面还有一个“市”字。
随着与本乡老师、同学的相识、交往、深谈,我的眼界渐渐开阔:你来自禹州的神后——钧瓷产地之镇,他来自鸿畅——画圣吴道子的故里,还有他来自小吕——文景智囊晁错的故里……禹州这片土地仿佛像让太阳扯去了黑幕,渐渐地在我脑海中清晰、明亮地铺展开来,禹州地面多么广阔呀,禹州又是多么美丽、富饶呀——自西向东,山、岗、平地依次铺开,有让人惊叹的高山峻岭,有莽莽苍苍的山林,有清亮明净的河流,有盛产花生、红薯、果蔬、烟草、玉米和小麦的颍川沃野。想象中,犁铧翻开了土地,泥土地的清香,和着荡漾着阳光水面上的水汽,一一扑面而来。颍河,也不仅只是我初中母校东墙外的一段小河了,像舒展的长袖一样,她的流向更长远,所经流域更广阔,两岸的花香、果香和五谷香更是让人陶醉……禹州是多么富有呀,她物华天宝,富蕴煤炭、稀有矿藏和陶土,中药材充足,钧瓷世界上独创。
禹州地灵人杰,历史上毓秀名士辈出,大商人吕不韦、改革家韩非子、舍家剌秦的张良、在野名士徐庶、五朝元老马文升等历史人物数不胜数,他们的英雄事迹彪炳千载,名胜古迹随处可见,流传下诸如“一字千金”、“待价而沽”、“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吴带当风”等许多典故、佳话。
于是,有一种自信在我心头潜滋暗长,一种无声的力量注入我心。
后来,在与同学交往中,我日后留心我们禹州同学与他县(市、区)同学的说话、为人和处事的异同,开始寻找禹州人所具有的特殊性格与精神。我发现:我们禹州人我不洋也不土,不时尚也不流俗,人聪明却不玩心眼,进取而不张扬,为人坦诚,说话干脆,办事干练,没有目中无人的高傲,也没有低人一等的自卑,与人相处和气和睦,许多外地同学乐于与我们禹州同学交友。不是吗,诗歌朗颂会上,有我们禹州人挺拔的身姿;校运动会上,有我们禹州人矫健的身影;各科考试比赛中,各级各班前几名也多是我们禹州人。务实,奋斗,大概是我们禹州人所共有的精神。这种精神也许是作为禹的后人,是受“三过家门而不入”治水英雄大禹的影响,是受禹州千载厚重的传统文化的熏陶吧。
一九八九年在我的家乡参加工作后,因为工作关系,我这种认识进一步得到了证实。在我家乡有几十年如一日,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奋战在教育战线呕心沥血的苗正钧、李良臣等老师,为国家、为社会培育了诸多人才,却从不自夸;有为造富一方百姓,挖渠、修路、架桥、建校身先士卒的原白沙村支书张臣义、原罗义沟村支书屈拴紧等基层村干部。他们这种“宁愿累死牛,也不停了车”的强烈的责任担当、奋斗忘我的精神,每每想起我都会肃然起敬。屈拴紧就是累死在为群众服务的岗位上的。
屈拴紧生前所在的村叫罗义村,是个“石头比人多,人穷光棍多”的山村。为挖掉村里穷根,他从治愚抓校建入手,为让孩子们早日搬出透风漏雨的石垌教室,他动员全家捐款,四处到青岛、西安等地找乡亲募捐;在建校期间,他吃住在工地既当监理工又当义务工;为给山民修一条西接方山镇、东连许洛路的“出山路”,在他查出有胃癌重病情况下,依然领群众开山炸石,天天蹒跚在长达十六里山路上;为解决村里吃水难,他带领群众打深井,解决了群众几辈子的“吃水难”……他去世后,禹州市委作出决定,发出向屈拴紧同志学习的号召。有关他的报道,见诸各级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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