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十一口人了,父亲、母亲和我们9个孩子,其中俩个姐姐,这么多孩子,哪个不穿衣,哪个不吃饭呢?争强好胜的母亲从不让我们冻着饿着。母亲白天在生产队劳动,回家后赶紧忙活我们一家人的吃饭,晚饭后,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她坐在纺车前,开始纺线了,母亲用的纺车和织布机是她从外村找来的手艺高超的木匠专门制作的,平时我们这些孩子要是碰她的纺车和织布机,挨揍是无疑的。她爱纺车和织布机犹如爱护他的眼睛。纺线前她要把棉花搓成细细的棉花卷儿,她用一根高粱箭杆儿,把大捆的棉花撕成巴掌大小的棉花块儿,然后在一块光滑的木板上搓棉花,一会儿摆在她面前的就是小山似的一大堆棉花卷,“嗡,嗡,嗡,吱儿,吱儿,吱儿……”,纺线开始了,扬手,放手,拉线,缠锭,母亲好像弹奏着一件乐器,轻松自如,声音、节奏那么和谐有序,长长的棉花卷儿经过拉、抻,变成洁白的棉线,缠绕在纺车的锭子上,每个锭子缠满大约4两左右的棉线后,就从纺车上卸下来,在再换个空锭子,继续纺,继续缠,如此循环往复,她每天都要纺2到3斤的棉线,天亮了,我们醒来,母亲还在纺车前纺线,我们问母亲:妈妈,你又没睡觉吧,妈妈说,睡觉了,妈妈比你们起的早。看着瘦弱的母亲和她那敖红的双眼,懂事的我们十分心疼。
两个姐姐15、6岁的时候,母亲就教会了他们纺线和织布,做鞋子,我们几个男孩也想和母亲学,母亲不教,在她的心里,女人纺线织布天经地义,男孩子学这些没出息,直到现在,她还这么固执的认为。
纺出足够的线,还要对线进行处理,首先要浆线,母亲把缠绕在锭子上的线拐到线拐子上,退下后,用小米粥米汤泡上3个多小时,待线全部浸透后,捞出来晒干,再用清水洗,再晒干,棉线上的细小毛刺儿没有了,整理出来的是光滑,粗细均匀的棉线。然后,在颈线,也就是,把线缠绕在织布机的线轴上;最后再签机杼,签机杼是件累眼睛,细致,丝毫不能马虎的活儿,也就是把织布机线轴上的线一根一根签到机杼里,进而形成经线,每次签完机杼,妈妈都累得眼花腰酸,伸好几个懒腰,打若干个哈欠儿,长长的松一口气儿。
完成了这些工序,还要准备纬线,也就是放在梭子里的线,这里的线需要用纺车缠绕在细小的、大约2-3寸长的小线轴上,然后,把这些小轴线穿在梭子中间。
责任编辑:金婷 |
- 2014-03-31家住文化坊
- 2014-03-31时髦祭品烧出文化机制短板
- 2014-03-31“民间文化大使”笑阳的追梦之旅
- 2014-03-28漳州市平和县国土资源局开设廉政文化道德讲堂
- 2014-03-27一条大江和一座文化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