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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春耕大戏
http://wmf.fjsen.com 2014-03-31 17:28   来源:新华副刊    我来说两句

文/王礼祥

开了春,爱听古戏的父亲,从罗鼓声中跳了出来。一大早,院外倚着柴垛蹲下,手中一段棉杆,地上划戳着:几时整肥、育秧,几时耕田、下种;北湖2亩栽红芋,南湖3亩点玉米;高地易旱撒芝麻,洼地易涝种高粱……父亲像下了决心的将军,扔下棉杆,吐掉烟尾,他要在春光渐好的日子里,按着心中的“谱子”,上演一出春耕大戏。

父亲甩掉棉袄,钻进薯窑,把闷了一冬、憋得通红的薯种扒拉出来,透透气;把囤子里贮藏的玉米、花生、芝麻、高梁种子拎出去,见见光;又把闲置一季的犁、耙、鞭、绳弄到院子,敲敲打打。丁丁当当的声响,引起牛棚里的大青驴“嗷—嗷——”嘶叫和老黄牛铜管般的长哞。“两个孬熊,别急,活有你俩干的!”父亲笑骂着。“他娘,料瓢拿来,给牲口多添些料!” “ 赶紧吃饭,趁着天好,把粪倒了!”他催促着我和弟弟:

父亲匆匆吃下母亲给他特意炖制的鸡蛋,不满地瞄了一眼饭桌前磨蹭的我和弟弟,快步来到粪池边的杂肥堆旁,抡起抓钩,猛地刨开。形形色色杂物沤制的土肥,黑泥一样冒了出来,酸、臭、腐、霉,种种怪味随着一丛热烟升腾开来。春风裹进牛棚,熏得大青驴响亮地打了个喷嚏。父亲像个武生,钩、锨、钗、锹,镢,诸种“兵器”齐用,刨、拉、拍、砸、铲,各招式尽展。很快土杂肥地毯般地摊开了。春阳除湿,春风收水。不几天,杂肥变干,父亲钩搂捶碾,粗拣细滤,细的育秧苗,粗的下大田。

像浅短的歇场,之后的些许日子,中午或晚上,父亲坐在饭桌前,就着蛋炒蒜苗,喝着高粱酒,收音机京戏中铿锵的锣鼓和激昂的演唱,让他有些热血沸腾,他盼望着开犁的好日子。

责任编辑:金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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