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 新
《韩非子》中有个《画鬼最易》的故事,讲的是:有人为齐王作画,齐王问他:“画什么最难?” 他说:“狗、马最难画。” 齐王又问:“画什么最容易?”他说:“画鬼怪最容易。”韩非子总结道:因为狗、马是人们所熟悉的,早晚都出现在你面前,不可仅仅画得相似而已,所以难画;鬼怪是无形的,不会出现在人们面前,所以容易画。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如果要把“人”作为一个画物,亦是一件难事,他们不但与狗、马一样,而且人除了自己了解自己,其他诸如内心情感态度价值观大大超过狗、马之类,作为个性的人,无论多么高明的画家,人难画,画虎不成反类犬。
纵观历史,多少画家以人物为题材,数来寥寥。花鸟草虫、山川河流容易进入画家的视野。现代画家张大千以山水国画著称;齐白石的“群虾图”栩栩如生,堪称一绝;徐悲鸿的“马” 独步画坛,无人能与之相颉颃……诚然,画家也离不了以“人”为题材,在生命的世界里,人是最高级最复杂最具灵性的动物,他们往往作为一类典型的代表,在画家的笔下展示着某种形象或者风采。
在人类未发明“照相”技术之前,人物的成像只能通过画笔来反映。敦煌石窟中的“飞天”,代表了一个时期绘画艺术的颠峰。在中国国家博物馆,悬挂着清朝皇帝的画像,联想到昔日画工能够逼真地将皇帝画下来,不知要担当多大的风险。西汉时期的毛延寿因“丑画”王昭君,让元帝失了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元帝一气之下,毛延寿由此掉了脑袋。
社会发展到今天,很少有人画像的。数码技术能够活灵活现地展示一切风景(包括人在内),一切原生态的人或者事物,还可以通过互联网真相大白于天下。
画人难难在心灵特质的凸现。能够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一个人的外表和内在,文学比绘画要容易得多。鲁迅先生评价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不但赞颂了作家的造诣,同样也反映了文字的功力。不管怎样,文学也好,绘画也好,实践出真知。苏轼《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中曰:“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指绘画、作文时,心中已把握到了深远的意境。“胸有成竹”也比喻了对事物的判断处置自有高下。现代教育家叶圣陶先生感叹苏州园林巧夺天工的布局,全在乎设计者和匠师们生平多阅历,胸中有丘壑。
人的内心的隐密性,很难让画家入笔。漫画以“讽刺与幽默”的笔调,用简单而夸张的手法来描绘生活或者时事,针砭社会的不良。这些人或者事物绝不是个体的,代表了一类人或者一种倾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但嘴脸各异,内心更难把握。知人知面不知心。冠冕堂皇,笑里藏刀,表里不一,指鹿为马,难在他是人,而不是思维低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狗、马之类!
人是一幅画,一幅难画的画。
责任编辑:金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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