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仁涛
五月花荡漾。农历五月是香气满天的月份,满树如雪般的槐花压满了枝头,层层叠叠、枝枝丫丫、串串簇簇;街头巷尾的月季挤满了大街小巷,铺天盖地、枝枝蔓蔓、满心满眼;高大的帷帐也无法挡住蔷薇的盛开,点点碎碎、窸窸窣窣,拥拥挤挤,狭小的空间、不起眼的缝隙也抵不住那颗怒放的心,一不留神就显露出来。更有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鲜花漫天遍野盛放起来,粉的、红的、黄的、蓝的……,团团簇簇,琳琅满目,争先恐后。无边无际的花海就这样无可抑制的荡漾开来了,于是天地间到处都充溢着花香的气息,角角落落里随处都弥漫着花的芬芳,沁人心脾,醉人心胸,感人胸怀。置身其间,观望着娇艳的花朵,呼吸着浓郁的香气,整颗心就浮浮摇摇地飘曳起来,整个人就不知不觉的陶醉了,沉醉在无边的花海里,沉醉在无际的暗香中。
五月粽飘香。五月里不仅仅只有浪漫的花香,还有清清的麦香、浓浓的艾香,更有甜甜的粽子香。在我小时候,每年端午前一天的下午,母亲都要自己包粽子,母亲将早已准备好的芦叶拿出,把芦叶一片片铺在案板上,然后将芦叶下部斜着折一下,在从下面反方向折一下,然后将已经泡的粉嘟嘟胖乎乎的糯米放在折起的芦叶里,再在里面塞上一个甜甜的大枣,然后将芦叶的上部折下来,将米和大枣包裹起来,最后用稻草系起来,一个漂亮的三角形的粽子就完成了。那时,母亲每次都要包很多,满满一大盆,直到把家里灶台上六号大铁锅装满,记得有一次,大铁锅里都放不下,母亲就放在做稀饭的锅里。母亲包粽子的时候,我们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一遍一遍不停地问母亲什么时候能包完,什么时间能吃到。母亲总是笑眯眯的说:“快了,快了。”然而母亲说的快了却是有时间限制的,因为很多的时候,母亲总是在端午节当天早起烧水煮,因此每次我们都是咽着口水想象着甜香可口的粽子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地跑到厨房,看粽子熟了没有。此时厨房旁边已经挂起了父亲从外面采来的艾蒿和各种植物的枝叶,这在我们是一种传统,名为“采百头”,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会在端午当天太阳没出来之前采各种植物的枝叶,不管什么植物,见到什么采什么。在我们家,这是父亲义不容辞的工作,我们不管这些,我们只管锅里的粽子,只管拿起香喷喷的粽子大吃。每次粽子出锅后,母亲总会将粽子分成好多份,然后让我们往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家去送,这在我们也是一种乐趣,不管人家自己包没包,不管人家有没有,总会送几个,用母亲的话说:“大家都尝一尝,多多少少是个意思。”
粽子是香甜的,但要包成粽子,还需要一种特殊的原料—芦苇叶,这在我小时候的家乡非常常见。那时,在我们村子里有很多池塘,池塘四周都长满了茂盛的芦苇,特别是村东面有一条南北走向常年有水的名为“东大沟”的水渠,尽管不是很宽,但水渠的两岸长满了密密麻麻杆茎粗壮的芦苇,这些芦苇的芦叶又长又宽,非常适合包粽子。每当端午将至苇叶长成时,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的工具相伴着到池塘边和水渠边采芦叶,这在我们也是一种快乐,我们会在芦苇荡中来回寻找,看谁采的芦叶大芦叶多。
五月还是个怀念的日子,怀念悲天悯地忧国忧民却无可奈何投身汨罗江的爱国大诗人屈原,怀念那些花前月下氤氲日子里浪漫芬芳的故事,更怀念端午节日里洋溢着甜甜香气的粽子。只是最近今年,随着环境的日趋恶化和现代化水利设施的建设,村子周边的芦苇逐渐的消逝了,采芦叶变成了一种难事,母亲也很少自己在家包粽子了。当然,随着生活越来越好,粽子已经变成了普通常见的食物,小吃摊上随处都有,超市里随处可见,只是每当端午来临,心里总会想起当初一起相伴采芦叶时的兴奋,眼前总会浮起母亲坐在院子里一丝不苟包粽子的情形,也总会想起盼望吃粽子时着急的心情以及吃到黏黏的、甜甜的、香香的粽子时的高兴,总会想起已是花白头发为我们操劳一生的父母。每当此时,总会有一种抑制不住如花香如粽香的暖流在心里流动,让思绪满满,让心绪暖暖。
责任编辑:金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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