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屋很高大,木结构,5间正屋,两边伸出连3间的厢房,顶外一间都是吊脚楼,解放前是一户姓陈的地主的家宅,土改时留下做了学校。这里还分来两家农户,右边正屋的一间及厢房住着陈培华一家,一个对人热情的农民,50多岁了,因腰疼,常年勾着走路。左边的一间正屋住的一家也姓陈,户主是哑巴。学校只正中3间正屋及左边的厢房。我住在厢房吊脚楼上。社员说土改时这屋子里吊死过人,我没感到怕,夜晚还想有人来说说话,哪怕是“鬼”。楼下是哑巴的牛圈,特别是热天,臭气熏天,蚊声如雷。真是“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慢慢对臭气习惯了。楼板有缝,蚊虫喜扑灯光,成群结队而来,我就用报纸塞缝糊缝,室内更热了。厢房的中间是我的办公室,磨角是厨房。厨房前后都没门,是敞的,所好当时生活简单,跟守穷庙的和尚一样,炊具只一把火钳,一把水瓢,两个碗,一口锅,一个锅盖,饭一吃完,把这些东西往锅里一装就全端走了,狗子进来也找不到什么吃的。厨房是这样简陋,但有一口大水缸是罕见的。这里的人家都用石水缸,即用四块长方形的石板做桶子,一块做底,边缝用铁抓钉抓住,缝口抿上锤的桐油石灰,干后跟铁壳一样硬。而这石缸是用一巨石凿空而成,石工精细,内外磨得没一个砂眼,外面雕有花鸟虫鱼,缸口沿还有花边,可以装上百挑水。因为太笨重,不下数吨,搬不走,土改时没谁愿要。这口石缸应该说是土家族的古物了,幸好生在这交通极不便的地方,不然早就被一些败家子弄走了,也难逃“破四旧”的命运。我没用这缸装过水,一个人用不了多少,几挑水打不湿底子,我是用桶装水,挑回后,把桶提放进石水缸里。
我是解放后来这里教书的第一个公立教师,家长送孩子上学的积极性很高,连在碾盘读高小的几个学生也转学回来了,他们每天去来可以少走20里路。与我共事的是个民办教师,姓陈,只读过高小,他教一二年级,用一间教室,我教三四五年级,用两间教室。至于这里为什么叫黄斯屋基,谁也说不清楚。我根据“屋基”二字,自作聪明地在学生练习本的封面上,将“黄斯”改为“黄氏”,家长们见后说不对,只好仍用“黄斯”,现在地图上还是黄斯村。
责任编辑:金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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