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父亲通个电话
有朋友推荐演讲家邹楚的《让生命充满爱》视频,看完后泪流满面,很想跟父亲通个电话。和父亲的谈话,只是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那时他是大队书记,在村里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上初中后,才知道,村干部只在村里管用。后来去外地上学,看着同学的父亲车接车送,就再也没提过父亲当村干部的事。父亲不苟说笑,两个哥哥和姐姐对他敬而远之。我也亲眼看见父亲拿着棍子,把两个哥哥追打得满院跑的情景,姐姐做错事后父亲的绝情,于是,我感觉父亲是个很失败的家长。
长大后,家里安了电话,我们四个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总是打给母亲,有时哪怕是父亲接的电话,或是说给父亲的话,也要通过母亲当传话筒。父亲在这点上,做的很配合。有时母亲在话筒里接不上话时,父亲便在旁边替她想话回答,他从来不拿话筒和我们直接对话。偶尔打电话回去,听到母亲不在家,我们便很干脆地挂掉电话。
母亲常说,父亲是个铁石心肠,我也有同感。上初中时,我得了急性肠胃炎,父亲接我回家看病,天下着大雨,父亲就在前边打着伞走,而肚中疼痛跟随其后的我,疼得几乎快晕倒在泥泞中,父亲始终没有回头我一眼。从那时起,我感觉父亲真的不可理喻。
但今年回趟娘家,却改变了我对父亲的看法。八月份的一个星期,天下连阴雨,皮鞋一帮居然进水,脚有脚气,几天后,脚趾间便裂开了很深的口子,一走路,便钻心般的疼。那段工作很忙,心情也不大好,便无暇顾及。周末回娘家时,不由咧着嘴巴,“嘘嘘”直叫。六十多岁的父亲听见了,很焦急地要看。我脱掉袜子时,脚趾头已泡肿,脚缝间的口子上沾了不少泥巴。我不好意思地要穿鞋。父亲急忙蹲下身,握着我的脚趾到很仔细地看,心疼地说:“脚都烂成这样了,怎走路啊?”脚间瞬时很温暖,少了些疼痛,我不吭气了。知道父亲是个粗心人,他很少对自己和母亲的身体在意,头疼脑闷时,总忘记吃药。父亲使劲抬起腰,取脸盆接了些凉水,兑了点开水,粗糙的大手很小心地试探着水温,然后费劲地放在我面前。看着他苍白的头发,满布皱纹的额头,腿疼不便下蹲的发胖身体,心里不由一颤,有多长时间,没有认真仔细地看看父亲了,每次回娘家一趟,总和母亲说说话,甚至来不及打量父亲一眼,就匆忙离开,完成了回娘家看望父母的义务。如今,父亲真的是老了。我不禁有些脸红,忙说:“大,我自己来!”“慢点,水撩到伤口上会疼的。”洗脚时,父亲在旁边不停地叮嘱。擦干脚后,父亲取来头痛粉,很小心地撒在我脚上裂开的口子上。“人家都说这头痛粉治脚气好的很,走时给你带几包,晚上洗脚后记着往上抹抹,很快就能好。”城里药店的头痛粉多的是。走时,父亲硬是往我袋里塞了七八包头痛粉,“用完了,让你妈给你再买些,”年龄大的父亲,说话有些唠叨。“我不要你们操我的心,记着把你们的身体弄好,我就放心了。”如今父亲真的老了,他的眼中没有往日的威严和苛刻,更多的是慈爱与关怀。
如今,儿子有时能把我气哭,忽然体会到父亲的不易。真想和父亲说声“对不起”,总感觉羞于说出口。该和父亲好好说说话了。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父亲接的,“你母亲在院子,我给你叫去!”“大,你这阵身体怎样啊?”话筒那边,父亲迟疑了片刻,高兴地回答:“我身体很好……”通完话后,我听见话筒那边的父亲,孩子般地欢呼着:“刚才我女子给我打电话,给我打的电话……”蕴积在眼角很久的泪,瞬时流了出来!(河南省灵宝市苏村乡文化服务中心 杨蓓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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