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创造一种能为民族崛起提供精神支撑作用的新文化,是一个目前还模糊不清的问题。我们还没有一个明晰的文化战略,许多行为都是盲目的。这么多人在弘扬国学,却少有人指出如何对待其中的糟粕。从国家的总体战略目标出发,应该是弘扬一切有利于现代化建设的优秀古代文化,不管它属于哪门哪派。季羡林先生晚年提出大国学的概念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刘梦溪先生对此不屑一顾。他连“中国学”都反对,只偏爱“小国学”。他十分赞赏马一浮的主张,认为国学应该指“六艺之学”,就是《诗》、《书》、《礼》、《易》、《乐》、《春秋》。据他说六艺是“中华文化的最高典范”。刘先生看来是现代的董仲舒,在那里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退休以后,我读了一些我国传统文化方面的书籍,只是一个门外汉透过窗户往里窥视,多少弥补一点自己知识的不足部分罢了。但外行有时候可能有外行的优势,就是“旁观者清”。
我总的印象,儒学是强调教育和自我教育的,说“自天子以至庶人,一是以修身为本”,主张修身,谁要想服务于社会就必须首先修身,所谓“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学的很多理论和论说都是从这一点出发的,一直到后来与禅宗合流,专门在“心”上下功夫。这对于提高人的道德素养有一定好处,但不能单枪匹马地解决当今社会的问题。现代人类学确信,人人脑子里都有一个天使一个魔鬼,一个人性一个动物性,而不是如孟子所说只有一个良知。光靠发掘“良知良能”和“明心见性”一类“狠斗私字一闪念”式的心理调节不可能除掉人的,特别是当权者头脑里的魔鬼或动物性,必须有一系列制度和法律作保障。没有制度和法律作保障,是历朝历代官员腐败的根源,许多贪官是伪道学,说一套,做一套,居然如鱼得水。不以“修身为本”的帝王比比皆是,百姓奈何不了他们。西方人比较早地认识到了教育不是万能的,所以他们提出了契约论。他们认为,国家是全体公民的,不是一家的私产,人民让渡一部分权力给国家的当政者,好比董事们将管理权交给总经理。但当政者不能为所欲为,必须接受人民的监督,你损害了人民的利益,人民可以罢免你,另找别人,就好比董事会决定另找总经理一样。同时,他们也没有放弃思想教育和道德熏陶,基督教仍然受到尊重,提倡“爱人如己”之类,所以他们比较注意尊重他人的利益和尊严,慈善事业也比较发达。教育和制度两相配合,他们的社会就比较有秩序,人也比较守规矩,作奸犯科的事情也常有,但不那么普遍,出现了也能比较快地发现和处理,没有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在这一点上,西方比儒家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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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赵舒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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