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角街已拆迁改造,龙门吊的位置是当年挖角街的繁华地段
东南网12月8日讯(海峡都市报闽南版记者 刘淑清 黄谨 文/图)
看到《地名,守望乡愁》策划,我一下就想到了当年那条破旧的挖角街。那个时代的浮桥,还都是农村,而这条弯弯曲曲的老街,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商业区。各种带有人民公社时代烙印的布行、米行、小吃馆,后来还开起了浮桥的第一家超市。
听说当年《西游记》拍摄组来泉州取景时,第一集里孙猴子吃面的经典场景,就是这个地方拍的。时过境迁,老街因道路兴建而不复存在,但每当走到那个路口,还是会想起那条承载了多少老浮桥人记忆的挖角街。
笋江水,你哗哗的流逝声里,可曾记下挖角老街的昔日繁荣?
把“挖角街”三个字念出声,泉州人大抵就晓得它的得名——街道至此拐弯,故名。
挖角街是浮桥一条临江老街,十几年前仍与笋江相依相伴。随着沿街老商铺的倒塌,它慢慢消失在江畔,连老街的记忆也慢慢变得模糊。黏在老街名字里的乡土乡情,却成无数老浮桥人的“念念不忘”。
如今的挖角街,在一片施工的尘土中缓缓变身。曾住在挖角街的居民,有些已经搬进了小区住宅楼,却仍习惯回到笋江边浣洗。只是挑起洗衣担、放下洗衣槌的那个地方,再也找不到挖角街了。
那弯曲的小巷弄,我还能画出来
循着炸醋肉的味儿,我们来到了浮桥街上。街边的榕树与宫庙相互映衬,蔡家夫妻守着几十平见方的小吃店,屋里屋外忙活着。
听说有人来打听老街,低头炸醋肉的老板娘取下了口罩,“以前没嫁过来时,还踩着自行车从南门骑到老街照过证件照嘞。”屋内和馅儿的蔡先生也放下手中的活,循声走出来。59岁的蔡先生不仅在挖角街里的新华小学上过学,也在石板路上的店铺前排过队。那弯弯曲曲的小巷弄,他凭着回忆还能清晰地画出来。“路面全都是石板铺的,中间的规整些,是长方形的,两侧多是些乱石,道路3米宽的样子。因为走的人多,石板光滑得很,一到节庆,肉铺、食杂铺前的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就连修船所用的器具,在挖角街上都买得到呢。”
“我们店所在的位置是浮桥街,你看那边的塔吊那里,就是挖角街的拐角处。”手指着不远处的工地,蔡先生和我们描绘起挖角街当年的景象。循着所指方向望去,黄土飞扬,施工机器轰隆作响……
“我当年骑车去拍照的傅家照相馆,好像还在这附近。”蔡家老板娘思索了好一番,却记不起相馆搬到哪儿了。
老相馆的傅氏父子见证了挖角街的变迁
老街长大的姑娘,仍在江边浣洗
笋江边上,洗衣服的张阿姨收拾好棒槌,取下晾在江边的被单,调整了一下扁担两头的衣物,准备担起回家。
张阿姨过去就住在挖角街上,还是姑娘家时就习惯了在笋江边上洗衣服。老街拆迁后,他们搬进了福隆星城,在江边洗衣服的习惯仍是未变。她记得挖角街当年的盛景:街道虽然不宽,生活上所需购置的东西却无一不能在这里找到。这条街曾经是十里八乡乡亲们采购物品的老街,非常热闹。
不过,笋江新桥建起来后,挖角街就冷清了很多。建新桥需要拆迁,挖角街街头的几间主要商铺被拆,挖角街的客流便也随之少了。“老山羊蔡芳本”在博客回忆着他记忆中的老街:“20世纪80年代末期,菜市场搬了出去,这条街就被人冷落了,像一个老太婆,孤清寂寞地倚在城市的边缘上,度着残年。再后来,旧浮桥断了,新浮桥建了,桥的引坡将小街截成两段,小街风烛残年的容颜又被重重地划上一道永远无法修复的伤疤。现在,年轻人走过她的身边,谁也不会看上她一眼;只有满怀沧桑的人,才会依稀记起有这么一条街,有那么一些店和那么一些人。”
张阿姨挑起担子,“你们要找傅家的照相馆,就在福隆星城里,我带你们去”。
老相馆传了三代,老街钟声不再
福隆星城小区沿街店铺中,有一家写有百年老店的笋江照相馆,六旬的傅捷雄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不大的店铺里,挂着几幅关于笋江桥的老照片。那时,旧的笋江桥还没断,新桥与它并列,照片取名“双虹跨江”,照片拍摄者傅家声是傅捷雄的父亲。相馆是傅捷雄的祖父开的,那时候没电,相馆的屋顶还是玻璃做的,用来自然采光。每到春节,来相馆拍照的乡亲都得排队。从祖父到父亲再到他,相馆就这样流传下来。2003年左右,挖角街拆迁,直至2009年他们入住福隆星城,老相馆便又在当年的大概位置安下了家。
九旬的傅家声老先生须发皆白,坐在店中柜台前翻看着老照片。他的镜头下,都是浮桥的老记忆。他从纸袋里取出老照片,细细抚摸着。“你看着石笋,就是标志性的记忆”。傅捷雄的电脑里,那些黑白的影像记忆被他翻拍成了数字化的珍贵影像。和浮桥街的蔡先生一样,傅捷雄也在挖角街上的新华小学念书。老照片里,是他和同学当年的青涩模样。“这些照片,很多都是我爸爸拍的,你看小学里的钟楼,当时周边乡亲准时准点上班报到,可离不开它。”
新华小学2004年拆迁,在原址附近不远处重建为新华中心小学,2008年投用。
挖角街不在了,熟悉的钟声不在了,你可还能在记忆中听见它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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