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尽奇峰打草稿”
“功夫在画外”。为了创作这一巨制,壶僧花了大量的时间查找阅读平潭县志,研究闽台文化,与乡村的干部群众打交道,跟着上年纪的船老大出海,向他们讨教各种问题。“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细心观察风的方向、水的流向,石头的质感,植被的特点”,壶僧认为,绘画虽然是艺术创作,但也不能闭门造车,否则很容易“穿帮”,闹出笑话。当记者问起到平潭采风收集素材一共多少次时,他说真的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几乎踏遍了平潭的每个角落,许多不知名的景点甚至连平潭人都不了解。
壶僧说,佛家以因缘解释万事万物,由他来画平潭,也是一种因缘。这话细加分析,不无几分道理——一百多米长的以自然风光为主题的巨作,需要创作者具备高超的写实绘画能力,岭南派画家向来以写实功夫突出而著称,壶僧也不例外。《平潭百米山水长卷》虽题名为山水,却相当于一部包罗万象的纪录片,其中有山水风光、民俗风情,有建筑,有人物,有现代设施器具,有花鸟林木,还有海洋生物,而壶僧恰恰是一位山水人物花鸟兼擅的画家,相当于运动员中的“十项全能”优秀选手。百米长卷的创作,无疑是一项复杂而艰难的“系统工程”,对画家的眼力、脑力、腕力,甚至体力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多数画家可能会对此“望洋兴叹”,壶僧却能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态度,扎扎实实地着手做去,笃定而从容,驾轻以就熟。多年来,他就像一位虔诚的行脚僧,就像他所崇仰的清代著名画僧石涛和尚那样,踏遍名山大川,“搜尽奇峰打草稿”。行路、写生、创作,已经变成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生活方式。
更重要的是,壶僧的家乡也在海边,从小“在海水里泡大”,所以他来到平潭,仿佛“找到了家乡的感觉”,采风过程中接触到的多是似曾相识的景象,与当地渔民的沟通十分融洽。壶僧不无得意地对记者说,他在百米长卷中穿插了不少沿海地区特有的生活场景,比如晒渔网、卖海鲜等,如果不是对海边生活足够熟悉,单是渔民装鱼用的那种竹箩筐,就很难画得逼真。
壶僧向记者透露了他创作《平潭百米山水长卷》的方法。两年时间里,他把主要精力放在采风收集素材和完成创作构思上。采风过程中,有时在路旁,有时在山顶,有时在崖边,有时在车上,有时在船上,一看到优美的风景,或者触动他思绪的场景,随手勾勒出大量的速写。回到住处或画室,他就将速写稿挑出,根据自己的感受与理解,画成单幅的初稿作品。而真正到了创作最后定稿的时候,他并不急于下笔,而是反复酝酿,直到胸有成竹。他常常在一个人静静地品茶的过程中,忽然灵机一动,跃然而起,一气呵成地画出一大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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