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为此联系到了该书作者、闽南古建专家黄金良先生。日前,记者陪同李尧宝的外孙女丽凤及黄金良,一同前往杨阿苗故居探访。在泉州文物保护管理所负责人黄真真的帮助之下,我们幸运地进入不供人参观的故居。这里还居住着一户杨氏后裔。
房屋内外的墙上、檐下、壁间、柱头和门窗装饰着十分精美的木雕、砖雕、漆画、灰泥雕和辉绿岩、花岗岩石雕。采用透雕、浮雕和浅雕等手法,精雕细琢大量的珍禽异兽、花鸟游鱼、山水人物、博古图案。此外,壁上还嵌有唐朝颜真卿、宋代苏轼、明代张瑞图等文人墨客的诗词书画艺术作品。
有民间刻纸“火凤凰”之誉称的丽凤如步入一座宝库,她弯腰在角落见到一朵石雕小花,惊喜地说,就连这朵月季花的纹样也和家传的一样。又对着一石狮子浮雕说,这造型与动态,简直如出一辙。
走进大门,宅中左右壁上各有四屏描金画,丽凤一眼识别:“虽然我是第一次来,但这些图案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
她介绍,这是用纯金粉描上去的,这屏“金玉满堂”,画的是“一家口”,这只凤,那只凰,你若仔细找,在边上会发现藏着一只小的。“富贵长春”里面的狮子背上驮着一物,与李氏家传刻纸中的造型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别处难见。甚至连该建筑的柱子底纹,丽凤都惊叹地发现有她熟悉至极的图案。丽凤说,鸟、狮子、香炉、花盆等的画法都一样。题材一样的也很多,有富贵长春、富贵神仙、清平如意等。
就有的描金画消失的现状,她呼吁,不止描金画,杨阿苗故居建筑装饰中有不少纹样皆与泉州刻纸吻合,属于传世纹样,体现了泉州的特色,有积极保护下来的重要意义。
杨阿苗建房时期李尧宝尚小
泉州刻纸类似国画白描,有不知情者就此以为,泉州刻纸并非根源于民间古老传统。
对此,作为李家第四代传人的丽凤表示,泉州早年刻纸能够在清末杨阿苗故居建筑装饰中寻找到这么多的惊人相似,也见证了泉州刻纸源自民间,并且与闽南古建有着密不可分的很深的渊源在里头,有待人们进一步去探索去研究去发现。
她说,纹样一般是依照师傅传授的,所以区域性很强,各地画风不一样。外公的父亲名字叫李九史,是一位很有名的漆画师,不仅将手艺应用于建筑装饰,也应用于木作家具(诸如“十八垛眠床”、房内桌、衣橱等)。外公的手艺来自家传,他还曾随国画师学过画,不断进行创新,实际上,他应算是李家手艺的第二代传人才对。
清末杨阿苗故居建筑装饰纹样,与李尧宝大师遗世作品惊人相似,是否有一种可能,纹样来自李家呢?
面对记者提问,李家后人称,如果说按照杨阿苗故居从建造到完工的十多年时间来推算,那时,作为李家手艺第二代传人的李尧宝正由一孩童成长,尚未及弱冠之年,时间上对不上号。有的话,也可能是李尧宝的父亲李九史曾到过这里。
闽南建筑专家黄金良也认为,当年工匠是谁还有待进一步考究,但古建装饰与李尧宝遗世刻纸惊人相似,这一发现见证了泉州刻纸与闽南古建有很深的渊源。
泉州刻纸界认为,闽南古建筑装饰纹样找到了缩影——那就是泉州李尧宝刻纸。经典传世纹样见证泉州刻纸源自民间,并与闽南古建艺术有很深的渊源
建筑奇闻:石粉兑金粉
杨阿苗故居各种建筑装饰巧夺天工,常有孩童铺一张白纸在壁上,然后用铅笔涂黑,拓下一层精美图案。
黄金良先生说,据传,杨阿苗在建造住宅时,聘请能工巧匠的开价方式是,以雕刻过程中掉下来的石粉多少,称重量后来算工钱。石粉越多,意味着这一位师傅的手工打磨越精细。
杨阿苗后人介绍,当时据说还是用石粉来换等量金粉的,可是没有工匠愿意接受。因为师傅们认为,主人要求太高,就算支付了与石粉等量的黄金也不够工钱。据杨氏后人说,杨阿苗故居内,曾有慈禧太后所赐的两块福寿匾,早年被毁。
对于这座泉州具有代表性的清末民居,其精美的各种雕刻也受到了窃贼的窥视,早年屡被盗过。宅中的老杨告诉记者,如今宅中存在不少诸如火险等安全隐患,也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没有监控设备,他只好养了几只狗看家护院,每天要烧满满一大锅的粥喂这些狗。
据介绍,有人为了这民宅里的雕刻,许以交换条件,愿原地建起十余层高的大楼。有人则对左右墙上一对石雕窗着迷,许以一百六十万元重金。
老杨说,这是先人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千金万金不换。由于缺乏保护措施,诸多构件缺失,如今杨阿苗故居闭门谢客,一般不让人进来参观。说着他还顺手指着高处,瞧,那里原有一只小狮子,非常好看,被人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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