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惠泉的弟弟庄朝松,也是一位抗日英雄和烈士。他是《南洋商报》校对部主任,积极宣传抗日。新加坡沦陷时,他逃到马来亚新山原故乡老师廖秋史家,在新山找到关系,又秘密从事地下工作。经常与“抗盟”联系,并由廖光生介绍入一家台湾人办的“南洋日货社”任职以作掩护。
一天,庄朝松上街理发,见到一个叛徒带日本宪兵骑自行车朝他冲来,他急中生智,迅速冲入小市场里,绕小路返回住处。他找到人民抗日军的“交通”人员,想进入山林打游击,当时大家认为工作不一定只是打游击。于是他就决定混进日寇建造的机场。
班兰机场是日寇开筑的,规范宏大,工人千万计。庄朝松即由一个文化人变成纯粹的工人。从此,他忍受痛苦,干起挑土开路的粗重活,把抗日的使命放在肩上。他机敏地大量收集场内重要的情报,快速传递给人民抗日军,这一时期的表现是他生命史上所不能泯灭的杰作。
1944年农历正月十九日中午放工,庄朝松回到宿舍与一工友煮熟了饭,等待另一个未回的工友同进膳。这时,几个叛徒带着日本宪兵警察突然闯进来,另一位工友迅速从后门逃走,庄朝松脚下的鞋还来不及穿,只好挺身应付急变。日宪警在屋里搜了一遍,似乎没找到要抓的人,就将错就错抓走了庄朝松。
庄朝松被押到新山警察局特高科的秘窖里审问。那些叛徒与他并不相识,但他们把认定的罪状加在庄朝松身上,强迫他招认。庄朝松一直否认和辩白,但都无济于事,他在经受毒辣的殴打及电烙的苦刑后,坚定地下了决心,坚决不牵连任何人。
在特高科的临时拘留所监禁了一个月左右,庄朝松被移送新山的大牢狱里去。他视死如归地立下豪言壮语:“倘要我做叛徒,不如走上吊刑台!”
在法院的审判中,日本法官无理地宣判庄朝松绞刑。庄朝松愤怒中带着光荣的微笑,因为敌人直到最后也还不知道他确实是干什么工作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1944年5月17日7时55分(马来时间),庄朝松在新山牢狱内的吊刑台上壮烈殉难。
临刑前,刑卒问他有什么话要说,他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许多人会更英勇地走着我未走完的路。”
庄朝松,一个不到30岁的青年新闻工作者,壮烈地结束了他短暂的人生旅程。
庄惠泉在一篇哭悼其弟的文章中说:“我始终以汝为我家中后起之秀,倘天假以年,必有所成,孰知汝竟以身殉国,伤哉!”“据汝之患难挚友张标亲君告我,汝受刑之前曾云,倘若我做叛徒,不如走上吊刑台,壮哉我弟,我书至此,我泪枯竭,我心酸痛,我手颤抖,我目晕眩……”“我弟以一记者后进,赴汤蹈火,取义成仁,与林烈士谋盛殊途同归,并垂不朽,其忠贞义烈,将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并永。有弟若此,足光门楣,弟为中华民族之好儿女乎!”
抗日战争胜利后,庄惠泉创办马华印刷有限公司,自任经理,并参与投资创办华侨合作社。1947年被选任国民政府华侨委员会委员,曾往南京赴任,次年重返新加坡,参与组建马华公会新加坡分会,出任阁员兼秘书。1955年,庄惠泉参加新加坡民主党,任该党执委。1956年,民主党与进步党合并为社会民主党,他任该党中央理事会理事。
庄惠泉热心社会公益事业,敢说敢为,素有“庄大炮”之称,在新加坡独立前为华侨社会争取华文教育权利的主要活动家之一。他曾在维护华校学制斗争中遭英殖民当局逮捕。他还历任新加坡中华总商会董事、新加坡福建会馆董事、新加坡安溪会馆常委、新加坡庄氏公会司理及会长、同德书报社负责人、玉露俱乐部执委、崇文学校董事等社团要职。1972年至1973年主编新加坡安溪会馆金禧纪念特刊。
1974年1月,庄惠泉在新加坡病逝。他生前将其所收集的有关新加坡、马来亚华人抗日资料(包括光复时接收的珍贵文件及136部队所存档案等),委托许云樵教授着手编纂。书未出版,庄、许先后辞世,再由蔡史君加以修编,于1984年10月出版,书名《1937—1945新马华人抗日史料》,全书约180万字,内容丰富,史料翔实,成为见证新马华侨华人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的重要文献。(陈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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