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市实验小学六(2)班 林玥伶
大年初二,宁波。
冰冷的雨,顺着车窗一滴滴流下;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捂得严严实实的口罩;“武汉”“病毒”“钟南山”等关键词频频在手机上刷屏……
此刻,我们在一辆去往宁波火车站的汽车上,准备返乡守“堡垒”。
“前面就是‘宁波站’了,你们可以下车了。”叔叔停好车,转过头来对我们说,“口罩带好了,再拿行李,要注意做好防护啊——伶伶明年见!”我们从后备箱取出行李,跟叔叔告了别。小车缓缓离开,叔叔再一次从车窗中探出头对爷爷说:“爸,回去后就不要出去逛了,宅在家等疫情过了再出门。”我见爷爷点了点头后,便走进了进站口。我拉着行李箱站在进站口,最后一次打量着这淫雨中陌生的城市,这路上寥寥无几的小车,这形单影只的行人……我叹了口气。
“宝贝,想什么呢,快点进站呀。”我拖着行李,走进冷清的进站口,掏出身份证,开始“人脸识别”。我漫不经心地等待机器显示屏上出现绿色的一勾。10秒、20秒……我微微皱眉,却见检测器潇洒地在屏幕打了个红叉。我满腹狐疑:为什么我还不能通过,是不是几天下来吃胖了,才无法识别?我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口罩!”我一惊,连忙一把拽下口罩。
我手忙脚乱地来到安检区,冰冷的机器、冰冷的口罩,冰冷的车站,冰冷的城市……一一在脑海中浮现。我缩了缩脖子,紧紧了衣领,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 感觉到自己孑然一身,于天苍宇茫之中,被空洞的灰空无情地推搡着、排斥着;被苍茫的黑海残暴地驱逐着、包围着……一堵不可逾越的冰墙,屹于曾经与现在——暖与冷的交界线。而我,在冰墙的一端徘徊、深陷,甚至不禁可笑的相信:世界其实本就是冰冷的。在这个特显冷清的“非常时期”,还余存着暖吗?那暖又来源于哪儿呢?
我放下行李,走进安检门。安检人员拿着安检器一一检查我的衣物。我配合着她,机械地举起手、抬起脚。她示意我“好了”,却没立刻回身安检下一乘客,而是微微俯身,关切地轻轻对我说:“同学,记得带好口罩,做好防护!”我愣了一下,心中那一堵冰墙顿时“咔嚓咔嚓”地融化,化为一江春水,洗涤这冰墙一端的灰与黑,让它们重回青的本色;冲刷走一切负面的联想,带来一片寄予春的希冀。“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春的信使已经悄悄地到来,它是家人、是那位安检员、是普普通通的每一个人。它是爱,驱逐了寒冷,传递了温暖。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口罩,它虽然遮住了人们的面孔,但留下了温情的笑眼;它虽然拉开了人与人的距离,却让人们的心聚集。一切萧条只是表象,它抵不过中华儿女紧紧相连的心;病毒厉害只是暂时,它强不过一个国家一致抗击的决心。
今年春节我见到了“冷”,更感到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