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7日下午,厦门禾祥西麦当劳店。
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刚从北京载誉归来的第三届全国道德模范、被网友誉为“中国最美洗脚妹”的刘丽就坐在我的对面。
她穿一件白底碎花连衣裙,系一条桃红绵绸花围巾,一张素净脸上,大眼高鼻薄唇,青春美丽。我将目光停在刘丽脸上,许久不想挪开。在我的注目下,刘丽笑了。她低下头,看到我穿的黑色绣花棉布靴,说:这靴子很漂亮。我也笑了,我说:真没想到,你这么漂亮,比媒体上的照片更漂亮。
刘丽继续笑着。她笑起来,像一束灿烂阳光突然照在她的脸上。她说:每次走过禾祥西路这条街,我就想随便进哪家服装店里逛逛。我这年龄,不想逛街,真不可能。我就想,有空得好好逛逛商场,即使不买东西,看看也好。可是,我真的没有时间。再说,现在的衣服那么贵,我真舍不得花钱买,我也没钱买。
如花似玉年龄的女孩,谁不热爱美丽的打扮。但,刘丽舍不得花钱买衣服和化妆品,却舍得将辛苦打工挣来的钱,用以资助没钱上学的贫困生。
一直与姐妹们住在出租屋里过着清贫日子的刘丽,心怀“努力赚钱,帮助贫困生上学”的善念。从2002年开始,她就把每个月的工资分成3份,一份供自己日常开销,一份寄给父母,一份资助贫困学生。刘丽以渺小之力,执著地进行着这项令人动容的“浩大工程”。 10年来,她走过了酸甜苦辣的漫长心路历程。
1980年,刘丽出生于安徽颍上县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她是家中长女,兄弟姐妹5人。14岁那年的一天,刚念完初一的刘丽无意间听到父母在灶边的谈话:“让大女儿继续读书,就没钱培养后面的孩子了。”“那有什么办法?只能培养一个算一个。”父母这番无奈的对话,让懂事的刘丽悲从心生,她咬了咬牙走到父母跟前,哭着说:“爸,妈,我不读书了,我要出去赚钱,让弟弟妹妹读书吧!”
于是,刘丽离开家,外出打工了。她去过湖北、江苏、北京……当过裁缝、保姆、服务员……1999年,刘丽跟随老乡来到厦门。彼时,她两手空空,惟一的值钱“财产”,是一条人人羡慕的、伴随她19年的、又黑又长的大辫子。刘丽边掉泪,边剪掉心爱的大辫子,用大辫子换来30元钱,以维持三餐的饱腹。然后,在老乡的介绍下,进了一家足浴城,当了一名“洗脚妹”。
当一名合格的“洗脚妹”,先要过的,有技术关,还有心理关。技术关好过,铁杵磨成针,只要多练就行——下班后,别人逛街、唱卡拉OK,刘丽躲在宿舍里,在自己脚上画记号,记穴位,练手势。难过的是心理关。一是自己的心理:捧着陌生人的陌生双脚搓洗按摩,心里五味杂陈,自然十分憋屈;二是家人的误解。家乡有人说,如今很多女孩子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来赚钱,刘丽的父母面对她寄回来的钱,居然以为她也是那样的人。那年春节,刘丽高高兴兴回家过年,却被父母骂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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