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病残”这样的字眼,在公交车上并不罕见。比如,大多数公交车上都有专门留给“老弱病残孕”乘客的座位,有的标注为“爱心专座”,有的直接就标注为“老弱病残孕专座”;当有老人、孕妇或怀抱婴儿的乘客上车时,司机还会播放提示语,内容大都是“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请给老弱病残孕和怀抱婴儿的乘客让座”等。
无论是普通乘客,还是被特别关照的“老弱病残孕”乘客中的一员,都鲜有对这样的标语和提示语表示反感乃至于愤怒的。但为什么“老弱病残严禁上楼后果自负”这样的提示语却让人感到不舒服,甚至有强烈的歧视和蔑视感呢?
是这句话表达的意思不对吗?恐怕不是。因为,从这条标语出现的原因,和它所希望达到的效果来看,整体而言并没有什么恶意。双层公交车上的楼梯,不同于住宅楼或商场里的楼梯,受空间所限,通常又窄又陡,老年人、小孩子或腿脚不便者、怀抱婴儿者上下楼梯往往比较困难,尤其是在移动且随时可能刹车的公交车上上下楼梯,极易发生危险。所以,对“老弱病残”乘客“上楼”进行提醒并无不妥。
问题在于,提醒虽然是出于善意,但提醒的方式和语气一旦出现问题,好事也会变成坏事,善意也会变得让人不快,甚至感觉到“恶意”和伤害。
社会的文明进步,很大程度上就表现在人们的语言表达上,可能是口头的,也可能是文字的。比如,同样是禁止宠物狗入内,提醒语写成“狗不得入内”和“请勿携带宠物”,给人的感觉就会截然不同——前者简单粗暴,甚至有骂人之嫌,后者则彬彬有礼,文明礼貌。同样的道理,“严禁上楼后果自负”给人的感觉就是简单粗暴,连带着“老弱病残”四个字也充满了歧视甚至骂人的意味,如果改成“为了您的安全,请在一层乘坐”之类,恐怕就不会招致这么大的争议了。
实际上,双层公交车的运营本质上是一种商业行为,必须面向所有乘客提供无差别服务,在这种情况下,乘客付钱之后选择坐在上层还是下层属于乘客自由选择的范畴,运营者和司机有提醒的义务却没有阻止别人去上层的权力。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运营者和司机最担心发生意外后的赔偿问题又怎么解决呢?其实,这也不难解决。既然是商业问题,那就通过商业措施来解决,即使用一定比例的票价为乘客购买人身意外保险,用保险的方式解决运营者、司机和乘客的后顾之忧。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些存在类似现象的服务行业也要多在提高服务意识、提升服务水平上下工夫,有一些有意识的善意,少一些无意识的恶意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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