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人林亨元,1942年,在重庆与沈钧儒、沙千里等人合办“平正法律事务所”,当起了律师。经我党情报人员周力行介绍,由董必武批准于1946年在上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8年的一天,上海地下党吴克坚交给林亨元一个特殊任务,要他去找时任国民党《海军月报》社社长的郭寿生。
郭寿生,福州人,上世纪20年代毕业于烟台海校,和林遵是校友。“四·一二”之后,郭脱党,时任国民党海军总司令部新闻处海军上校专员。
吴克坚指示林亨元,说周恩来请郭寿生归队。郭寿生归队后,通过他在海军的关系,除提供很有价值的军事情报外,还接受上海党组织任务去做林遵的策反工作。
林遵,福州人,1905年生,早年毕业于烟台海校,后被派往英国留学。抗日战争时期,在皖南驻防。抗日战争后期,国民党政府同美国签订了“租借法案”,接收了包括1400吨的运输舰“峨眉号”在内的美国8艘军舰,组成“第二舰队”。1946年,林遵被调任该舰队指挥官。因林遵属陈绍宽的“马尾系”,在海军中得不到重用,后来只给他安排一个有职无权的海军点检委员会副主任。国民党政权土崩瓦解前夕,1948年2月,林遵突然被提升为“海防第二舰队”海军代司令。这个“海防第二舰队”,其实都是些陈旧的小舰只组成的,诸如“惠安”“吉安”“营口”3艘护航驱逐舰和“永绥”“安东”“江犀”3艘炮舰以及2艘炮艇,部署在长江一线,企图阻挡解放军渡江。充当炮灰打内战,是林遵不愿看到的现实,他不愿再为国民党卖命了。他想寻找出路,物色亲信,替他与中共联系,秘密筹划起义。
终于,林遵所派的第二舰队中校轮机长阙晓钟与郭寿生联系上了,并以阙在上海的住宅作为联络点。1948年底,林遵决定以阙晓钟作为自己的私人代表与林亨元直接联系,并将起义的有关事宜,包括起义时机、可能掌握的舰艇数量等情况告知林亨元,还要求立即转报中共中央。中共中央指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派代表协助林遵举行起义。
解放军第11纵队31旅政委孙克骥是中共组织选派的协助林遵起义的党代表,并代表陈毅司令员与他联络。双方商定了起义时期选择在渡江战役开始之时,“海防第二舰队”直接配合我军渡江。
一天,趁着长江上雾气弥漫,孙克骥来到海军码头,一艘交通艇把他送上舰队的旗舰“惠安”号。出来接待孙克骥的是国民党海军少校、舰队参谋、林遵的亲信戴熙瑜(福州人)。孙克骥把一封以李治平名义写给林遵的信交他转递。孙克骥在甲板上等候了好一会,戴出来对孙克骥说:“林司令说,不认识李治平,很对不起,他不能接见你。”随即客气且友善地叫交通艇送孙克骥上岸。孙克骥只好默然告别。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1949年3月底,国民党李宗仁政府准备派代表团去北平与中共谈判,妄图通过谈判阻止解放军渡江,达到划江而治之目的。先前,林遵虽然表示起义,但这时对划江而治存在幻想,采取观望态度而犹豫不决,思想出现了反复。嗣后,上海党组织决定由林亨元、杨进和孙克骥3人组成工作组负责加紧策反林遵的工作,促使他丢掉幻想,坚定起义的决心。
为了加强对林遵的影响,除了通过阙晓钟、郭寿生对林遵继续做工作外,还通过邵仑施加影响。邵仑是孙克骥的姑表兄,20年代在福州马尾海军学校学习,是海防第二舰队下属“永绥”舰的中校舰长,与林遵私交甚密。于是,孙克骥在南京同邵仑会见,经过几次长谈,做通了林遵的思想工作。经邵仑与林遵商定,最终确定了起义时间与联络讯号。
1949年4月23日,国民党海防第二舰队司令林遵在南京宣布起义。参加起义的有“永绥”、“楚同”、“惠安”、“江犀”、“安东”、“太原”、“吉安”、“美盛”、“联光”等军舰和第5巡防艇队、第一机动艇队所属的约40艘炮艇。起义后,4月30日,由林遵及邵仑、李宝英、吴建安等艇长向毛主席、朱总司令发去致敬电。5月18日,毛泽东、朱德发来复电,指出:“中国爱国人民建设自己的海军和海防的伟大意志,不是任何反动残余所能阻止的。”复电还鼓励林遵等人,“团结一致,学习人民解放军建军思想和工作制度,并继续学习海军技术,为中国人民海军的光明前途而奋斗。”
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3位福州人策划的“海防第二舰队”起义,永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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