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南端有一间魏叔叔用葵花杆和玉米杆搭建的羊棚。魏叔叔那时还未婚娶,以养羊编筐为生计,和同院的几个孩子都很合的来。雪日里,几只绵羊在棚内一边欣赏着满院的雪花,一边悠闲地反刍着干草,还不时抬头瞅瞅我们堆的那个满脸堆笑的雪人。对棚顶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却并不在意,任其驻足起落,自由来去。这时,我们几个孩子便会央求魏叔叔和我们一起捕麻雀。于是,魏叔叔便在院落的雪地上撒上一些谷物,支好一个筛子,用一条细长的绳子系好。我们几个便躲在他家里,一起透过门缝向外张望,耐心等待。等到觅食的麻雀钻入伏击圈,吃的正欢的时候,猛地一拉手中的绳子,筛子砰然落下,麻雀便被悉数罩在里面,引来扑楞楞一阵骚动。我们则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北方乡野的雪,飘飘扬扬,漫天飞舞,“山舞银蛇,原驰蜡像”,给人一种粗犷凝重、大气磅礴之美。
雪后,相约小伙伴,走在乡村的小路上,脚下咯吱咯吱地响。远方,巍巍小五台山,冷峻兮拔地而起,连绵起伏,白雪皑皑。苍茫的田野上,厚厚的积雪紧紧依偎在大地坚实的怀抱里,滋润着田间干渴的土坷垃。“瑞雪兆丰年”。这是农民最希望看到的景象。
村边的小河,水面已经封冻,仔细听,冰层下的河水,依然在哗哗地淌。冰凌茬尖锥状晶莹剔透,用通红的小手扳一根,放在嘴里,冰凉的感觉直达心底,让人好生痛快。厚厚的雪花积聚在两边的河沿上,形成巨大的毛绒绒的带有不规则细针状花边的地毯,追随着河沿一路铺展开去。
寒风扫荡后的萧疏林间,经过雪花的精心打扮,立时变得体态丰满,玉颜琼姿。长短错落的枝条上清亮亮、白茸茸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目的白光。乘着同伴不注意,猛地摇动缀满雪花的树干,然后诡异地跑。霎时,洁白的雪沫在蓝天下飞扬,纷落在小伙伴的头上、脖子上。于是,引来一阵追逐,一阵雪仗,一阵嬉笑。广袤的田野里,到处镶嵌着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脚印,若大地琴弦上弹奏出的一个个欢快的音符。
不远处的雪地上,几只黑白相间的喜鹊啄来啄去,它们可是在找寻深藏在雪下的那一抹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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