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从古到今从不缺乏关于它的赞美之词。《诗经·蒹葭》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念之吟之,一种盎然的美、一样曼妙的情思便悠然而萌了,穗絮飘曳,景色迷朦,心里则浮起一缕缕情思,柔美而又凄楚,令人拒之而不得。透过诗句,我们依旧能感受到古人寄托于其中的绵绵眷恋和恋人之间的浓浓爱意。唐朝诗人王贞白《芦苇》云:高士想江湖,湖闲庭植芦……寒色暮天映,秋声远籁俱。朗吟应有趣,潇洒十余株;宋人刘过在《唐多令·芦叶满汀洲》中深情吟道:芦叶满汀洲。寒沙带浅流。二十年、重过南楼。柳下系船犹未稳,能几日,又中秋。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不?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诗人贯休在《秋末入匡山船行八首》里亦深情写道:“芦苇深花里,渔歌一曲长。”是的,被唤作“蒹葭”的芦苇的确是一样令人钦佩的植物,被人们寄予无限的遐思和狂想。芦苇,是令人感动、感叹的,芦苇,是不会轻易屈从于大自然和命运的安排的,也不会沉醉于世人的歌颂和捧场,更不会因为一些无谓的歌颂的自满不已、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它们所要做的永远是牢牢地把扎在土里,汲取一切可以汲取的养料,为生活生存时刻准备着,为生命中那最美的绽放的默默地坚守着。
芦苇,我从来不会吝啬对它们的感动,只要我的眼帘能映入它们的一丁点身影,哪怕是耳边掠过它们的苇叶摩挲的声音,只要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我都在心中为它们默默的准备着感动的情愫,说真的,直面这种在大自然恶劣的环境中成长得高耸过人的植物,我没有理由不感动的。诚然,在我成长的履历上,我与芦苇打交道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家乡的土地上,并不见芦苇成群成片地成长,要有的也只是零星的几棵、几丛,但是从父辈的口中我早已得知,这种名为芦苇的野草不简单。大学毕业后参军入伍,再到后来分配到祖国的南疆戍边,我的生活才更多地与芦苇联系到一起。平时里就喜欢糊弄文章的我总喜欢有事没事的时候往界河边走走,甚至还会钻到芦苇丛中,感悟芦苇那伟大的气场。抚摸着它们光滑的枝干,我能感受到其中的柔韧和刚强,扒开脚下的泥土,我能看到它们那深入土中的强大的根,不费九牛二虎之力是难以拔出其中一根的,足见芦苇根茎之强悍,不得不佩服。不经意间,平日中安静的芦苇迎来了生命中璀璨的时刻。进入秋季,边关上,大片大片的芦花争相开放,柔柔芦絮诉说着生命的伟大和多情,飘飘芦絮亮出了芦苇最大方最大气的生命姿彩,一时间便聚集了无数迷惑、感动乃至惊讶的目光,此时的芦苇,是如此地大度,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逍遥而自得,随风去吧,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倒是,自己倒是获取了太多太多的喝彩和歌颂。是啊,芦苇,就是这么一种虽平凡却又极易不平凡的植物,总是让人遐想多多,让人忽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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