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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批判科举制度
对主体价值的高度认定,必然导致对压抑、埋没主体价值的环境的批判。于是,在《聊斋志异》中,出现了大量批判科举制度的作品。囿于历史的局限,蒲松龄对科举所作的批判,主要是基于自己怀才不遇的悲愤,站在科举失意的弱势读书人的角度上进行的,所以批判的矛头也就更多地指向那些使自己受害的科举考试的具体运作者——试官身上。这种批判是从两个角度进行的,一是从道德角度出发,揭露考官的徇私舞弊;二是从识鉴能力出发,揭露他们有眼无珠,头脑冬烘。
在《聊斋志异》中,科场与市场没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神女》中一再强调,“今日学使署中,非白手可以出入者”,“学使之门如市”;《僧术》中,作者以僧人答应替黄生贿赂冥中主事者得以科第一事,来讽刺科场的贿赂公行;《考弊司》用阴间虚肚鬼王对士子惨无人道的盘剥来影射人间考官的贪婪和无耻。这些故事虽多笔涉幽冥,但锋芒所指,却正在人间。
对于无目司衡的批判构成了《聊斋志异》中最精彩、最具个性的内容之一。这种批判,有时是异想天开的,在嬉笑怒骂、冷嘲热讽中,将自己的一腔孤愤淋漓尽致地倾泻而出。如《贾奉稚》中才华冠绝一时的贾奉稚,当他竭尽全力写出花团锦簇的文字时,就会名落孙山;当他“戏将遢冗泛滥,不可告人之句,连缀成文”的时候,竟能高中经魁。对这样的文章竟能高中,贾奉稚称为 “以金盆玉盏盛狗屎”。 《司文郎》中,借一位前生为古文大家的盲僧之口,对考官大加讽刺:“仆虽盲于目,幸不盲于鼻;帘中人并鼻盲矣! ”他嗅王生之作,“以脾受之”,但王生竟名落孙山;他嗅余杭生的文章,被呛得咳逆数声,余杭生却能高高得中。文中有一段令人绝倒的盲僧嗅试官文字的描写:
生焚之,每一首,都言非是。至第六首,忽向壁大呕,下气如雷。众皆粲然。僧拭目向生曰“此真汝师也!初不知而骤嗅之,刺于鼻,棘于腹,膀胱所不能容,直自下部出矣! ”生大怒,去,曰“明日自见,勿悔,勿悔! ”越二三日,竟不至,视之,已去。乃知即某门生也。
这是一段具有漫画格调而又十分辛辣的文字。既然考官本人的文字是如此臭不可闻,那么,文运颠倒,良莠不辨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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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