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家里穷,吃上猪肉只能是盼节日盼过年。父亲为了改变状况,就用木板订做了几个木笼,装上“机关”,放上一二个小鱼,再拿到田埂野地的沟沟坎坎里,名为“装弓”,实为捕捉黄鼠狼之类的野生动物。年少的我,出于好奇,偶尔在晚上也跟随父亲狩猎做伴。有一天夜里,父亲到附近的一个阴森恐怖的大山中,放置毒药“三步倒”,也可能是有点害怕,父亲就叫上我同往。犹记得那晚,月黑风高,阵阵冷风吹来,心不由得一阵颤抖。不多久,附近有一二对怪鸟,一呼一应的,叫起来真令人不寒而栗。我的大气也不敢出,心一阵紧似一阵,真想一下子飞到安全地带。这时父亲却有准备似的,举起电筒东照照西探探,还叫我:“崽啊,不要怕,把头抬高,不要低头,即使有鬼也是怕人的!”我“嗯”了一声,似乎来了底气,恐惧感失去了许多。听老人讲过,要是遇到什么鬼叫,千万不要低头,要昂首挺胸。夜里行走,呼叫对方不能喊名字,只能喊:“哎哎”,怕阎王爷一时糊涂勾错名字。如今父亲年岁大了,加上野生动物受法律保护,父亲好像自我参加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狩过猎。
如今,我们家再也不必为吃荤彻夜伤神了,再也不为刮风下雨的行走,担忧风吹凉了脸、雨打湿了衣服,而是出门有车。更多的夜里,我总是与书为友,与电脑为伴,夜夜待在家里,困在书房,开着亮灯,静静地看书,惬意地上网,快乐地写作。一些好的散文,一些好的报刊,我总是翻了又翻,然后沏一杯淡茶细细品尝,点燃一支烟,轻轻地吸吮……也许,我就像一条鱼,一条时而快乐又时而忧伤的鱼,游走在文字的长河里,从此不能自己,永不停歇的行走。
这个冬天,有点冷,总让我想起许多许多有关行走的往事来。流过的岁月,经历过的人和事,哪怕已经支离破碎,却总在我心头搜索忆起,此时我好像明白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行走,行走,走在季节的河流里,春看花开,夏听蝉鸣,秋见叶飞,冬赏雪飘。行走,行走,走在不断攀登的路上,生命因此而精彩,阅历因此而丰富,人生因此而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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