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这样一个问题：现代社会总是处在“理解难度”的状态。所以，普通人会对这个社会存在很多不满意。在这个前提下，人们就需要一些文化形式来对抗或者消解这种不满意。群众文化就是这样一种文化。

　　在群众文化中，人们可以用各种符号的形式来表达对现代社会“原罪”的不满。人们用节日的民间狂欢——喝酒、跳舞、粗口等形式，来表达这种自己的 “自由感”；同时，也通过网络的恶搞、粉丝对明星个性的夸张，来表达自己不想融入一体化的大众文化的欲望。

　　粉丝文化比较有趣。所谓追星，其实就是把自己心中的“偶像”作为一个独特的个性生活标志来使用——当然，这个偶像也是文化工业流水线的产物。与之相应，网络广场也养育虚拟的话语暴力狂欢。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种文化都是群众性的、自发的或者说半自发的，而且，都是采用了群众文化的民间狂欢这种形式来实现的。

　　辽宁日报：您认为它们是群众文化的“亚”文化形式，是出于什么原因？

　　周志强：亚文化，就是非主流的文化，边缘的文化。它可以显示一个社会文化的无意识层面的那些东西。亚文化常常通过一个虚假的外壳表达很真实的东西。比如，网络文化会在话语暴力之中，显示出民众的生活焦虑和政治自卑。

　　有趣的是，亚文化总是和青年有关系，是青春文化的形式。所以，群众文化这个概念很好，但是，有时候这个概念会让人觉得有点老了，有点脱节。在中国，“群众”是有特定的含义的，比如会让我们联想起“革命群众”、“发动群众”等。但是，“群众”还有一些负面的意思，比如，混乱、无序、失衡、非理性等。从这个角度说，我觉得，粉丝文化和一些网络文化更多地体现了群众文化相对混杂和非理性的那一方面。所以，也总是代表了群众文化中的无意识的政治内涵和欲望的那一面。

　　□周志强 牛寒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