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援助,为受援人赢回了生命!
2003年5月15日下午,福建省龙岩市武平县湘店乡湘湖村,鞭炮声震耳欲聋,红色的鞭炮碎屑洒满了几百米长的村路。踏着这条“红地毯”,在数百名村民的簇拥中,刘日太,这名因涉嫌投毒而先后被判处死刑、死缓,羁押达3年零9个月的农民,终于回到了他久违的家中。陪刘日太一起回村的还有他的律师黄家焱,村民说,这鞭炮不只是为了迎接刘日太,更是为了感谢近四年来无偿为刘日太做法律援助的黄律师。
1997年至2002年,在福建省武平县湘湖村,接连发生10多起儿童类似中毒的“怪病”,最终导致六死一残。
这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怪事发生后,当地公安部门及时成立了专案组,经过缜密侦查,他们认定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毒鼠强”药物所致,最后,专案组把疑点集中在村医刘日太身上。1999年8月24日,刘日太因涉嫌为赚取医疗费而故意投毒被刑事拘留。
在一开始的时候,黄家焱律师并不愿意代理刘日太案子。他说因为刘日太投毒案在全国影响非常大,在看了媒体报道后,根据公安机关给出的结论,他认为刘日太肯定得死,根本无法为他辩护。
但村民们恳切的请求令黄家焱的态度有了些松动。1999年11月,黄家焱到武平县湘湖村调查取证,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被害人家属联名证明投毒案与刘日太没关系,村里另有100多人愿意为刘日太作无罪担保。黄家焱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刘日太时,他什么都不说,不说自己有罪也不说自己无罪,他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请律师调查”。当时,黄家焱感到肩头的压力特别大。也就是在这时,黄家焱决定接手刘日太的案子。
经过调查取证,在看似确凿证据里,黄家焱发现了不少疑点,黄家焱提出了刘日太没有投毒的三个理由:第一,刘日太收取的中毒儿童的治疗费多则七八块,少则一两块。刘日太当时家庭条件不错,他会为了这几块钱去投毒吗?第二,刘日太和被害儿童都是住在一个村子,平时与被害儿童及其父母关系不错,同村的父老乡亲们都不相信他会投毒。另外,刘日太是党员,又是令人尊敬的村医。除非变态,否则人们找不到刘日太作案的动机。
此时,已经完全不相信刘日太会投毒犯罪的黄家焱对即将开始的庭审充满了信心,但判决结果给了黄家焱和刘日太的家属当头一棒。刘日太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在看守所,黄家焱再次见到刘日太。刘日太的表情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他反反复复地告诉黄家焱,即使被枪决了,他也是冤枉的。这次黄家焱知道刘日太全部的希望都在自己这里了。黄家焱说,当你看到一个人将生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的时候,你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但此时,刘日太的家庭因为官司,经济陷入了困境,黄家焱毅然决定无偿为刘日太做法律援助。
当年,从龙岩市区到武平县的湘店乡,坐车要五六个小时,之后还要徒步山路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但为了帮助刘日太洗清冤情,四年间,黄家焱律师十三次来到这个偏远的山村,走访村民,调查取证,搜集了大量对刘日太有利的证据。
2003年5月15日,曾因投毒罪而被判处死刑的被告人刘日太,被宣布无罪,当庭释放。历经4年,刘日太的冤屈最终得以洗刷。
刘日太被释放的那天,黄家焱到看守所去接他,虽然刘日太仅仅说了“谢谢”两个字,但是黄家焱说这是他一辈子听到过分量最重的谢字。
在黄家焱的法律援助下,作了27次有罪供述的武平特大系列投毒案的犯罪嫌疑人刘日太,从被判处死刑到死缓再到无罪释放,这起案件也成为中国法治进程的标志性案件。刘日太案件的成功辩护,令黄家焱声名大作,但他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从那时起,他更加专注地投入到对弱势群体的法律援助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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